◆滬劇電影《雷雨》劇照 ◆京劇電影《曹操與楊修》海報 ◆滬劇電影《挑山女人》海報 制圖：李潔
回首2019年，中國戲曲電影無疑進入了一個全新繁榮復興期。
以金雞獎“最佳戲曲片”滬劇電影《挑山女人》為代表，各地戲曲電影在國內(nèi)獎項斬獲頗豐；京劇電影《曹操與楊修》、越劇電影《西廂記》、粵劇電影《白蛇傳·情》等先后亮相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、日本東京、意大利威尼斯等國際A類電影節(jié)；滬劇電影《雷雨》則扎扎實實拿下近百萬元票房……
這姹紫嫣紅的熱鬧背后，孕育著一份更高的期待——如何讓電影不只是舞臺的“復刻”，讓戲曲電影符合時代審美，更易讓普通觀眾親近？如何讓優(yōu)質戲曲新作與經(jīng)典走入市場深水區(qū)，讓更多大眾有機會邁入戲曲百花園？在業(yè)界看來，如能解決這些課題，或將把戲曲電影帶入一個新的發(fā)展階段，真正成為電影藝術的一個細分門類，走向更廣闊的天地。
“更電影”“更當代”，讓技術與藝術相映成趣
作為中國特有的電影門類，戲曲伴隨中國電影從無到有，甚至一度是中國電影市場最具有票房號召力的類型。然而隨著戲曲藝術傳承發(fā)展面臨危機，戲曲電影在一段時期里更是進入低產(chǎn)出甚至零產(chǎn)出的低迷期，就連專設有“最佳戲曲片”獎項的金雞獎也曾有多屆獎項空缺的尷尬局面。近年，上海戲曲電影率先“握手”最新技術，將4K高清、全景聲、3D等運用于戲曲電影，以符合當下電影拍攝欣賞的發(fā)展趨勢，誕生了 《霸王別姬》 《景陽鐘》《西廂記》等作品，吸引當代觀眾對戲曲電影這一門類產(chǎn)生興趣。
在此趨勢影響下，昔日作為舞臺記錄性質的戲曲電影制作有了明顯的整體提升。在本屆金雞獎提名的京劇電影《穆桂英掛帥》的評論區(qū)，就有觀眾提出，在李勝素、于魁智、楊赤等各流派行當名角齊聚帶來的藝術享受基礎上，更值得肯定的是其從畫質與音質方面，均作出了向電影工業(yè)級靠攏的努力。
更值得一提的是現(xiàn)代電影觀念在戲曲藝術呈現(xiàn)方面的創(chuàng)新之舉。以近日獲得金雞獎的《挑山女人》為例，其之所以能夠獲得專家的一致認可，用最通俗的話來講——這是一部更有電影創(chuàng)作自覺的戲曲電影。影片結尾，將舞臺版尾聲一段長達五分鐘賦子板《風雨過后艷陽天》原封不動地保留在銀幕上。如何解決電影中大段唱給觀眾審美習慣帶來的挑戰(zhàn)？導演汪灝別出心裁：主演華雯邊唱邊從家中走到舞臺之上，身后的電影布景變成了來來往往搭建舞臺布景的工作人員。80多句唱詞唱完，背后齊云山景搭成，鏡頭一百八十度轉彎，移至劇場的千人觀眾席，主人公汪美紅第一個站起來鼓掌，潮水般的掌聲又將情感向上推了一層。
這一創(chuàng)新贏得了中國文藝評論家協(xié)會主席仲呈祥的高度評價：“《挑山女人》是戲曲心靈美學與電影寫實美學結緣的一次成功之作。”
市場大有可為，吆喝聲何妨再大一點
還記得幾年前的一次電影節(jié)論壇上，當被問及對戲曲電影有何期望，昆曲國寶級老藝術家蔡正仁的回答很樸實：“希望我們當年拍攝的戲曲電影能有機會重新拿出來放一放。”
如今，戲曲電影不但有機會“重見天日”，而且還參與到東京國際電影節(jié)、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電影節(jié)、上海國際電影節(jié)等海內(nèi)外一流電影展映平臺，甚至屢屢斬獲各類獎項。以粵劇電影《白蛇傳·情》為例，不僅在第三屆平遙國際電影節(jié)獲“最受歡迎影片獎”，并贏得第32屆金雞獎“最佳戲曲片提名獎”，還在第四屆加拿大金楓葉電影節(jié)獲得“最佳戲曲歌舞影片獎”，參加第76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(jié)VPB單元展映，可謂收獲頗豐。
而在試水市場方面，越來越多社會力量共同參與到助力戲曲電影的推廣放映之中。今年3月，上海藝術電影聯(lián)盟率全國之先，特別設立了“戲劇電影院線”，為我國近年陸續(xù)籌拍的大批戲曲電影辟出專屬空間。而在今年暑期，上海越劇院更是一口氣拿出八部新老越劇電影，形成強勢展映規(guī)模，其中《玉卿嫂》《西廂記》等多部名角主演的電影首映現(xiàn)場爆滿。緊接著，滬劇電影《雷雨》在首映當日，形成全市100多家電影院同步放映的規(guī)模，并在蘇州、無錫、杭州、嘉興等長三角城市的各大影院陸續(xù)放映。
振奮之余，卻也讓不少人感到還差一口氣的遺憾。比如宣發(fā)和市場營銷。如今電影大多以線上購票為主，這給不少年長的觀眾增加了“門檻”，不少老戲迷抱怨，要想知道近期有哪些戲曲電影在哪些影院上映很難。與此同時，排片量相對較少的戲曲電影，要從購票平臺的龐雜影訊中脫穎而出、吸引眼球，也是難上加難。因此，在學者看來，戲曲電影如何學會熟練運用營銷、宣發(fā)手段——線下是明星路演，線上是參與綜藝、官微美圖、微博話題等——要補上的營銷課還真不少。本報首席記者 黃啟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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