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河南日報社全媒體記者 張弋

小雪是二十四節(jié)氣中的第二十個節(jié)氣，也是進入冬季以來的第二個節(jié)氣。

人們對溫度的感知自古有之，因此早在殷商時期，人們就已經(jīng)開始用文字記錄下冬季的所見所聞。雖然我們已經(jīng)無法知曉3000多年前冬季的模樣，但仍然能從先民創(chuàng)造的甲骨文中，感受到一縷細微的寒意。

“冬，四時盡也。”甲骨文中，有字寫作   ，有人認為這就是“冬”字，字形像枝垂葉落，僅僅剩下枯果的樣子。

鄭州大學文學院副院長、漢字文明研究中心副主任齊航福教授介紹，現(xiàn)在學者一般認為，這個字代表絲束末端打兩個結，表示“終”，也就是說甲骨文中的這個字是“終”字的初文。甲骨文中，該字確實用作“終”，如“不其終夕雨”(《合集》12998正)，大意是，不會整個夜里都下雨吧?“帝弗其終茲邑/帝唯其終茲邑”(《合集》14209正)，大意是，上帝不會終結這座城邑吧?上帝會終結這座城邑嗎?

直到春秋時期的金文中，才開始出現(xiàn)“冬”字。從《說文解字》小篆變來的“冬”字，與添加“日”形的“冬”不同，而是在下面添加了“仌(冰)”，漢代隸書時，“仌”被寫成了兩橫，楷書時兩橫又被寫成了兩點。字形上部也在變化，今天寫成了“夂”。“   ，凝雨，說物者。”從商代甲骨文開始，一直到漢代隸書，“雪”字都是個形聲字，上部的“雨”表字義，下部的“彗”表字音。“彗”與“雪”今天的讀音相差大，只是古今語音發(fā)生了變化。甲骨文中的“雪”字是   、   ，上半部分為   (雨)，像天空中降落雨水狀，下半部分為  (彗)，像掃帚的樣子。

齊航福說，甲骨文中的“雪”字可能就已經(jīng)有了下雪的含義。例如“甲辰卜：雪”(《合集》21023)，大意是，甲辰這天占卜，問道：會下雪嗎?“冰，水堅也。”與雪相伴的就是寒冷刺骨的冰。在甲骨文中，冰寫作   ，像水凝結后形成的紋理，也是“凝”的本字，像嚴寒之中，水凝結突起的冰塊的樣子。到春秋時期就分化出了   字，由兩部分組成。“寒，凍也。”早在殷商甲骨文中，“寒”字可能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，甲骨文中有　　、  、   等，有人認為就是“寒”字，是個會意字。金文中的“寒”寫作   ，上邊是房子(宀)，下邊是冰(仌)，表示房子外邊很冷，房子里面有人，人的四周是大量的草(茻)，草大概是御寒用的。在后世演變過程中，字形上部始終是房子的樣子，下部的“冰”最終變成了兩點，只是中部訛變較大，已經(jīng)完全看不出這部分本來像人鋪著、蓋著草的樣子了。在《說文解字》中，許慎就認為，“寒，凍也。從人在宀下，以茻薦覆之，下有仌”。

隨著天氣轉(zhuǎn)冷，最重要的就是及時添衣。甲骨文“衣”字是個象形字，寫作  ，上部像衣領，下部像交叉疊壓的衣襟。“衣”字的發(fā)展演變比較簡單，從殷商甲骨文到《說文解字》小篆，衣的字形一直比較穩(wěn)定，大體保持象形寫法。西漢末年，在隸變過程中，某些筆畫被平直、連接，便失去了象形性。

殷墟甲骨文中等形的字，一般學者都把它們釋做“衣”，這些字常見于祭祀和田獵卜辭，此前有人認為是一種地名或祭名?！都坠俏淖衷b林補編》中收錄有裘錫圭先生的觀點，他認為，這些所謂“衣”字，大多不太說得通，必須重新釋讀。他與李學勤都認為，已發(fā)表的殷墟卜辭中的“衣”字，除去一些辭意不可解的，都應該釋讀為“卒”。

甲骨文的“卒”寫作  ，是在“衣”字形上加上交叉線，示意衣服已經(jīng)縫制完畢，用以表示終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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